“….　神是圣洁的，是用圣托里的赞美为宝座的…”清澈透亮的少年少女的声线就像山涧清泉一样流淌过女神像的脚下，圣诗班的孩子们手挽着手站在层叠的台阶上，容貌姣好的稚童身穿着白金为底色绣着暗纹的袍子，盖住脚面，铺到站在身侧的其他人身上，连成一片，将垂眸似喜似嗔的石像簇拥在中间。　“…我的心啊！你要赞美耶和华…..”

陡然升高的数百个声音汇聚到一起，颇富穿透力的震起了周围被满地澄黄的玉米粒吸引的鸽子，扑簌簌的飞起一片片白色的羽毛，围绕着神像升起，缭绕着，像凭空下起了雪一样。

“…呼….”白色的烟雾从红唇的缝隙里流淌而出，正午的阳光穿透过漂浮的灰尘打到侧卧在深红色的宽大欧式沙发上的青年身上，他随意的敞开着衣袍，露出大片洁白如玉一样的胸膛，隐约甚至可以看到粉色的一角，他一手懒散的撑着头，一手从宽大绣着金线的袖口中探出，青葱似的手指把玩着一支赤金色雕花镂空镶嵌着祖母绿宝石的长烟斗。

“….少抽点吧，感觉这曜西来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好货色。”　坐在同一个沙发上的高大男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出言提醒道，他穿着精干简洁的深色衬衫，将衣服挽到胳膊肘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没有什么多余的缀饰只有一条银白色的十字架吊坠垂在胸口，顺着胸沟间的线条隐约弯曲而下。

“少量吸入致幻，大量长期服用致死致残，”约书亚懒洋洋的回道，水蒙蒙的蓝眼微微有些涣散，望着垂吊着水晶灯的房顶，“二十克的粉末抵价二十克的黄金，财富就像水流一样消失在了教皇的后花园里，不知道流到了谁的口袋中。”

低头看着各处报告的维克闻言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对方，一直正襟危坐保持这个姿势一上午后他也觉得有些疲劳，并非是约书亚不允许他放松，而是他的腰腿酸痛异常，稍微屈起腿就会感觉不舒服，只好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略略岔开腿坐着，或许是沙发不够宽敞，约书亚的双脚也伸过来放在他腿上，他就更不敢动了。

看见对方不赞同的眼神，约书亚不禁失笑，收起烟斗解释道，“我只是看看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说不定能弄清楚它的源头。”

见对方不再继续残害自己的健康，维克满意的收回目光想继续查看卷轴，却不由自主的被一片赤金吸引住目光，踏在他结实的大腿上的其中一支脚的足腕处是由黄金雕刻而成的槲寄生，攀着对方美好优雅的小腿肚往上，连他一个糙老爷们都不由感叹圣子大人真是生的极好，就连脚型都很完美，修剪整齐的指甲盖和关节处都透着粉。

就是王城里用香料和黄金堆砌出来的公主殿下也不过如此吧，维克盯着对方的脚漫无边际的想到，不过公主殿下需要剪脚指甲吗，谁料他略微有点呆滞的直勾勾的目光被对方尽收眼底。

“呵呵…”被对方戏谑的轻笑声惊醒，一篇薄红飞快的蔓延上维克的脸侧，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两下，掩饰着开口转移话题。

“基本上是查不到贩卖的源头，”维克皱起英挺的眉头回道，因为饥荒和战乱涌入的人口太多了，从两边涌来的人流甚至裹挟着不少异国的商贩和小贵族，有流离失所麻木不仁的难民，也有妄图伸手从湍急的水流里捞取黄金的投机者。“人口太复杂了，不如从购买者入手，有消费能力的多是贵族和富商，不少都是长时间滞留在圣托里的，追责和调查都容易很多。”

“真聪明，”约书亚温柔的微笑着夸赞对方，“贵族们会聚集在一起吸食致幻物，用宴会和美酒当作掩护，只要我们能去现场调查贩售的人，就可以抓住对方的狐狸尾巴了。”

“但是要怎么混进去呢，那种地方肯定是戒备森严，有这种势力的人应该不会吝啬于聘请武力来保护他的顾客和财产。”

“进去也不难。”闻言男人抬起头正好跟对方对视上，下意识感觉到危险在靠近，他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貌美的青年笑的像狡黠的猫，他忍住笑意问呆愣朴实的骑士长。

“你会跳舞吗？维克？”

“啊？”

被贵族繁复的衣服搞得头昏脑胀的维克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看着衣衫不整的自己陷入绝望，他一边解开自己手臂上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绶带一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哀怨的剐了眼一旁抱胸看戏的青年。

两天前在他千般抗拒无果之下被强行拖入试衣间，两个貌美的裁缝小姐对着他上下其手测量身体的各项数据之后，对方面带开心而满足显得有点诡异的笑容礼貌的告辞了，并且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证绝对会为二位赶工出合适的贵族制式。

然而对方再来的时候只带了巨大的装衣服的礼盒和配件盒，完全没有解释这些都是干什么用的，就面色匆匆的赶往下一家了。

维克拿起一圈类似项圈的东西，用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虽然他是乡下出身，后来也在圣殿见识了点世面，但是在他二十八年来的人生阅历里也没有任何一个贵族老爷身上有穿着这种奇怪的东西出现过啊！甚至这玩意儿下方还有银色的链子不知道是连接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