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惭愧，到了高二，孟潇潇都没和陈易说过一句话。

她只知道他是年纪大榜上稳居前三的好好学生，和自己这种混日子的不是一路人。

那天周五，运动会结束，早早放学。同桌徐欢八卦地凑到孟潇潇面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孟潇潇白了她一眼，看她贼笑的样子，就不是什么好事。徐欢忍不住分享欲：“那个陈易，他喜欢你。白天运动会一直在偷拍你！”

这种以讹传讹的八卦孟潇潇听多了，“他不是负责给全班拍照吗？”

有个男生站在后门对她挥手，是孟潇潇当时的男朋友，钟韬。

她背上书包准备走人。徐欢急忙补充道：“你相信我，我的第六感很准的。他看你那个眼神，就不一样。”

“得了吧大姐，你还不如把仅存的第六感用在选择题上。”孟潇潇往后门走，走出教室门之前，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陈易还在教室里，背对着他们，把一张胶卷妥帖地夹进笔记本里，可以说动作很温柔——如果照片上不是孟潇潇跑步的样子的话。

她脚步顿在原地，心不受控制地跳了两下。

钟韬叫了一声，“潇潇，怎么了？”

陈易因为这句话看向她，目光穿过整个教室投来，有些惊讶，又有一点，审视。

她触电似的转身就走，“没什么，神经病罢了。”

晚上，她在论坛上冲浪，忽然滴滴一声，收到一条陌生人的消息。

“孟潇潇。”

她的瞳孔陡然一颤，吓得“啪”一声合上电脑。这个账号很隐蔽，没有任何人知道，发言也很小心，最多是吐槽几句食堂的饭太难吃。

对这个人陌生的来信毫无头绪，她缓缓又打开那个界面，回复了一句“你是谁？”消息发出去就又后悔了，笨蛋，这等于直接承认自己是谁了呀…

她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连忙把自己的属性从m改成s。平时她在学校里作威作福惯了，喜欢打人骂人，和她的人设重合度还算高。

想着想着，她又有点兴奋起来，手指伸进内裤里，轻轻地揉动。感觉到下体开始湿润，她不耐地扭了扭臀，蹭着椅子，想象着主人在摸自己，不断加重手上的速度，越来越重地按压。

嘴里忘我地低吟，她喘息着，好像下一秒就能释放，却怎么也到不了高潮，手指开始酸痛。

永远都到不了，就是到不了，她眼里开始沁出泪花，有点无助，又有点生气，正在这时候，电话响了，接通之后是钟韬约她周六去看电影。

“烦死了，我不去！你少烦我！”她吼完直接挂掉电话。

不应该的，不应该把现实世界和这件事情牵扯起来的。

她在两个世界里有种不安的撕裂感，茫然地跪到椅子边上，上半身伏低，额头触地，感到稍微的心安。近乎朝圣地，用卑微的姿态安抚自己的内心。

现在回想起来，她当时是个不学无术的坏学生，也不知道在矫情什么，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了自己。哥哥珠玉在前，而她是家里的累赘和无所谓的成不成才的小屁孩，便理所当然地作出一副堕落的姿态，挥霍时间。

其实她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拖爸妈的福，一辈子堕落下去也不会饿死。还有个不错的脸蛋，用美丽换一些所谓的爱情，很划算的交易。往往都是勾勾手指让他们靠近，接受他们的表白，牵手接吻，然后分手，甚至很多时候走不完流程，她就先腻了。

一面疯狂地消耗别人的爱、张狂又任性，一面又乞求有人能把她踩在脚下，能连这样的她一起爱。

而那个人又不再回应，她只能静观其变，惶恐又怀疑地观察身边的每一个人。

“喂，潇潇，你怎么最近有点神神叨叨的？是不是没睡好？”他们从小卖部回来，钟韬把一瓶汽水开了给她，“昨天晚上我们k歌你也不来。”

她忽然停下脚步，盯着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钟韬无辜地摇摇头，“什么啊？潇潇，我怎么可能…”

不是他啊。孟潇潇松了一口气，找个借口：“我饭卡落在小卖部了，你先回去吧。”

“我陪你吧。”

孟潇潇已经转身走开，在小路上漫无目的地闲逛了一会儿，远远地听见上课铃，才慢慢往回走。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一块石头绊得整个人往前摔。

隔着厚厚的冬季校服，手肘和膝盖还是疼得不像话，她咬着牙勉强站起来。

没来得及庆幸现在是自习时间，小路上没有人，回头，陈易就站在身后，沉默着，把手里刚从办公室抱回来的月考卷放在一旁，走过来扶她。

整套动作无比流畅自然，而她也确实需要有人帮一把，被他搀扶着坐在石凳上。

他从头到尾都沉默着，虽然低着头，但因为比孟潇潇高的缘故，反而让她能更清楚地看清他的脸。

额前的短发微翘，鼻子很挺，带着一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