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萧望开车送她上学，下车的时候，陈欣欣回头说：“主人，您都已经两个月没有送我上学了。”

萧望愣了一下，她又甜甜一笑，关上车门。白色的书包和晃动的马尾辫很快被其他人遮掩住，慢慢地消失在视线里，萧望兀自出神，直到交警敲车窗催他，他才慢慢开走。

一个月之后，高一结束的暑假。陈欣欣和同学结伴走出来，孙可提议说：“走吧！咱们K歌、看电影，潇洒去！”

其他人纷纷呼应，走在前面的薛成安回头问她：“怎么样，你去吗？”

陈欣欣摆手，“我今天家里有事，不去了。”

孙可失落地挽她的手：“好不容易考完，家里都不给假？”

薛成安提议：“要不明天吧？明天咱们三个人去看电影好了。”

陈欣欣点头，“好呀，我应该可以吧。”

说着走到校门口，车窗摇下，是她的父母回来了。

难得回国一次，两个人自然是带了很多好吃好玩的，继母还给她买了很多玩偶，她淡淡地收下，倒是萧望说：“妈，欣欣早就不是小孩子了。”

继母尴尬地摸摸她，“我以为欣欣会喜欢的。”

吃饭的时候气氛更是尴尬，四个人各怀心思，陈欣欣的父亲先开口说：“欣欣啊，在一中读得还习惯？”

她点头，“都挺好的。”

“想不想出国啊？”父亲又问。

她看看萧望，后者思考了片刻，对她说：“你先回房间。”

继母拍了一下萧望，怨道：“你爸在问欣欣呢，你插什么嘴？”

但让他们惊讶的是，陈欣欣就这么乖乖地回房间了，还关上了门，一幅任他们做主，全盘信任的样子。父亲和继母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有此殊荣，齐齐看向萧望。

三个人讨论了几乎一整晚，快到十一点，萧望开门进来，关上门，“睡了？”

“没，没有，主人。”陈欣欣从被子里爬出来，想要跪在地上，被他制止了，“跪在床上。”

他坐到床沿，握住她的小手，摩挲着，斟酌着说：“其实出国也有好处，爸妈在那里安定下来了，去了就能读好的私立，还有你喜欢的大house，压力也比国内小很多…”

“您想让我出国吗？”陈欣欣看着他，只问了这个问题。

其实他们可以一起去，只不过在父母身边，意味着他们每天都要在这种客气又疏远的氛围中生活，他们的关系也不再随心所欲。

“出国有很多好处的…”

“您想让我去吗？”陈欣欣打断他。

萧望握紧她的双手，喉结上下一动，“不想。”

这是在为她的人生做决定，看似渺小，其实可以改变一生。他心里压上一块石头，他自信能给她美好幸福的人生，但他也害怕，害怕有一天她不喜欢这样了，她会逃离，她会怪他，会怨恨当初他的草率决定。

“那我就不去了。”陈欣欣不知道他心里的波涛汹涌，只是待在他身边开心，就哪里也不想去了。

他手心发热，蓦地低头，吻上她的唇齿。她惊讶地想后退，却被扣住后脑勺，只能发出“呜呜”的低吟，双手想推开他，但是又不敢，紧紧地抵在他胸前。

“别怕、欣欣，别怕。”他趁着浅吻的间隙安抚，搂上她的腰，让两人之间再无一点缝隙，深深地吻下去，长驱直入，去寻觅她的芳泽。

尽管过了这么久，他们之间还是仅限于训诫和拥抱的程度。他始终觉得她对这段关系的热衷是因为她还小，用小孩子的方式博取大人的关注。又是个骄纵的小孩，必须拥有他的全部时间和宠爱。

又或者，她爱的只是她心里的幻想，而自己只不过恰好满足了这一切，近水楼台罢了，所以他一直没有再往下一步，甚至觉得他们总有分离的那天。

他在推门进来的时候，真的是抱着会失去她的念头，可能是被未知的离别刺痛了神经，又或者是一种直通脑髓的喜悦，总之，他今天就要吻她。

她渐渐地融化在这个吻里，慢慢搂住他，笨拙地回应。越是笨拙青涩的吻技，越让萧望觉得兴奋，吻得更深更深，又逗弄似的咬她的下唇，在她要躲的时候在腰间警告性地一掐。

不过她很快被吻得喘不上气来，推开他大口喘着，“主人，我透不过气了…”

萧望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大笑着又抱住她。陈欣欣在他怀里匀着气，他身上有淡淡的洗衣液的味道，让她跳得快要扑出来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第二天早上，她换了衣服起床到餐厅，桌上摆着早餐，萧望看她穿了短裙，眼睛一亮，向她伸手，“起了？过来吃一点。”

她把手放进他的手掌中，顺势在边上坐下，“爸爸妈妈呢？”

“出去应酬了，晚上的飞机回去，不回来了。”

这回连陈欣欣都忍不住嗤笑了一声，摇摇头扫清阴霾，拿起一片面包，说：“我中午和同学去吃饭，下午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