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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开头(1 / 2)

人生怎么会这么无聊?无聊死了,真的没意思。我又一次这么想。我的脑子里永远装着各种疯狂的想法,却没有任何疯狂的冲动,或者说付之于实践的干劲。我试着让自己的思绪飞到天外,可我的目光凝视着白板。数学老师在上课,用蓝色笔写着演算公式,底下一堆人几乎要睁不开眼睛。

这种感觉太讨厌了,太讨厌了,我的午觉还没清醒呢。不能睡到想起的时候早起,不能追求自由的人生。一切都是刻版,一切都是规规矩矩。像蜜蜂一样,被拘束在六边形格子里,人也被拘束在教室里,被困在课桌之间。老师的人生是教学,学生暂时的人生是学习。

学校外面的人正在做什么?他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他们有房子吗?还是租房住,又或者流落在街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城管赶走。那些忙碌的人都在忙碌什么?他们从事什么工作?他们学生时代在想什么?他们现在正在想什么?

下课铃响了,我看着有些班的人走向厕所。但数学老师还在讲那道该死的大题,讲了也听不懂,又占用下课时间。下一节课,政治。没有任何课不无聊,高三没有哪一刻让人真的舒服。即使没有作业,依然会被窒息的气氛所影响。上个老师拖个五分钟,下个老师提前三分钟进教室,没有一点能透气的时候。

我出去了,看着女厕所又排起了长队。我想去男厕所,虽然男厕所比女厕所难闻。我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我是个无性别,但我的身份证上是女人,所以我作为女人被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既不想当女人,也不想当男人。终于等到了我的位置,天呐,上一个人留有余香。

当然,没有谁拉的屎是香的,区别只是臭和非常臭。我解开裤子,蹲下去,尿液从我的尿道里流向厕所。我没有阴道,也没有阴茎,但尿道是正常发育的。尿道和肛门之间是空白的皮肤,什么也没有。尿完,擦下身,提裤子,冲水,走出去,下一个拿着纸巾的女生又进去。

我洗手的时候看了一眼镜子,镜子中是一个普通人。不算太短的短发,校服外套和裤子,不好看也不算丑的一张脸,没有化妆,放在人群中马上就会消失不见。一眼看上去,我是女生还是男生呢?也许,除去发型、衣着和服饰的影响,女人和男人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预备铃已经响了,我的教室传来朗读知识点的声音,政治老师走在过道上,高跟鞋哒哒作响。那种声音最讨厌了,嗡嗡乱响,没意思。如果是齐声朗读,那更讨厌了,放弃自己习惯的语速,不得不跟着别人一起拖。每一个字都变成了乱码,映入脑子只觉得烦乱。我张着嘴漫无目的地读着,就像我漫无目的地活着。

失望?不失望?都没有。都不是。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他们大概是因为我身体缺陷才遗弃了我。我被福利院收养,勉强混了一口饭吃。可我也在想,要是当年直接被扔进河里淹死其实会更好。为什么要收养我呢?收养别的孩子也许更有用。不过,人没有透视眼,看不出哪个婴儿在有意识与思想之后会一遍又一遍幻想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其次是,刚出生就死了。

不要喊我,不要喊我,不要喊我……这种时候,我永远在内心祈祷。第一排第三列的人被抽中了,他结巴地回答了。政治老师说他阐述不清楚,目光扫视教室,也许还会叫下一个人。我很害怕,那些大题我根本无从下笔,只能生搬硬套。

她还说念了我的名字,问道:“你有什么看法?”

政治老师还是抽中了我,我几乎双脚颤抖着站起来,双手几乎抖着拿起卷子。我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膛,难受得几乎呼吸困难。我不敢看任何人,不敢大声说话,但还是不得不努力发言:

“嗯……这道题……是文化生活,题干里说农村利用历史文化资源开发文化旅游业,这个比较有特色,也是一种很好的利用,嗯……它就是……刚才同学说文化的作用,我认为……可能还有意识对物质的作用……”

“坐下吧。这道题是……”她讲了一堆,最后又说,“不要写一大堆却答不到要点,这样是拿不到分的。”

写少了又说不认真,又说多写几点可能多一个得分点。写多了又嫌写多了浪费时间,答题质量不高。这么会答题,当年怎么没考上清华北大?我坐下了,但我心跳速度还没有恢复正常水平,难受,想捂着胸口。太窒息了,真的很难受,为什么这么难受?

我没有多么讨厌那些同学,但我不喜欢他们也是真的。有的人总是一天笑容满面,真不知道在高兴些什么,在这个学校、这间教室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高兴?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什么都不喜欢。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没有好朋友,也没有家人。

受欢迎的人肯定有受欢迎的理由,我从来都只有羡慕的份。话说回来,我也很喜欢那些人,或者长得漂亮,或许性格温柔,或许成绩优秀,谁会去喜欢整天愁眉苦脸没有存在感的边缘人呢?我也不喜欢,这种人有时候真的很恶心。

我低着头,在试卷上记笔记,高三的课程比前两年更是无聊百倍。手写断了也没什么意思。努力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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