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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寡妇和嫂子文学(1 / 2)

秋日的临安草木未凋,素商的上京已是菊谢霜凝。

北夏,绍郡王府,白虎节堂。

及笄之年的少女满面焦灼,不时看一眼计时的日晷,不停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一旁而立之年的英俊男子慢慢地把手中信报又细细看了一遍,少女停下来,用力跺了下脚,“二哥怎么还没到?不会是顾郎君出事了吧?”

“莫急,筱筱。我与楚岸达成了协议,五千战马换顾宸的命,他不敢违约。”

也就是说,那杯毒酒,不可能是诸如砒霜这样见血封喉的。况且还有“回生丹”这种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续命的神药在。

不过,也只是性命无忧罢了。

楚国的君主,怎么可能留下一个完好的顾宸给北夏?可惜了,“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安民”、出将入相的人物,自此之后,大概就不复存在。

鼓点一样整齐的马蹄声打断了晏柏州的思量,但见晏筱筱风一样卷了出去,他慢条斯理地折好信,扔进火苗跳动的鎏金铜狼暖炉里。

远远地看到贪狼卫熟悉的盔甲,晏筱筱喜上眉梢,奔迎上去。

“二哥!”

贪狼卫们侧身让开,晏长风抱着昏迷的顾宸下马,大步流星掠入府中,沉声问道:“百草先生呢?”

晏筱筱看向他怀里裹着披风的顾宸,忙答道:“一大早就已请来了,正在竹舍等候呢。”

晏长风纵身飞起,晏筱筱自知追不上,还是赶忙跟过去。等她气喘吁吁地追到竹舍,鹤发童颜的百草先生正在为顾宸诊脉,晏柏州整好以暇地坐着。

她赶得太急,险些岔气,晏长风余光瞄了一眼,依然紧盯着身边的一医一患。

晏柏州递过去一盏温茶,摇了摇头:“方才随我来此等候,岂非更好?”看这跑来跑去的,狼狈得很,偌大的郡王府难道缺传话的人不成?

晏筱筱大口把茶水灌下,一边平复下狂跳的心,一边深深呼吸着:“我……等不及……”

自听闻顾宸被冤下狱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一旦被噩梦惊醒,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睁眼到天明。

晏长风更是千里奔途,来去如电,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夜以继日,多日艰苦疲累,不逊于任何一场大战。

但他俩现在都强撑着,完全没有顺从自己的身体去好好休息的意思。

晏柏州望一眼二弟三妹如出一辙的憔悴倦怠、紧张担忧,忍不住掩面叹息。

这造的什么孽呦。

以后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了,他帮谁好?

(孤的弟弟妹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所以啊,楚王说顾宸勾结北夏,其实某方面来说,也不算冤枉他……吧?

一室凝滞的沉重中,百草先生眉目染上浓浓郁色,涩然开口:“老朽无能……“化尘”之毒已入五脏……内力尽废……双目致盲……”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晏柏州,也是一惊,何况其他两人?

顾宸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楚秋。

依稀是十年前的滇康草原,帐中,少年将军专注擦枪,枪尖将烛光反射锐利的刺芒来。顾宸像往常的梦一样,默默看着——这是他记忆中最后一次看楚秋擦枪了。

草原上新兴的洮族驱逐了原本的吐蕃,向东进入楚夏两国交界的黎州,大肆抢虐,引起两国合力伐之。初时楚夏联军势如破竹,高歌猛进,一直将洮族骑兵逼回草原。然洮族狗急跳墙,竟将大量病死毒死的牛羊等牲畜抛入滇河上游,干净的水源不久便成了瘟疫的温床。

滇河是草原上最主要的水源,楚夏将士半数以上暴病横死。

此时本该退兵,留下更多生力军。但楚秋不愿,晏长风也不愿。

两军忍痛烧毁了瘟疫死去的袍泽遗体,隔开了患病的兵士,欲速战速决,以血还血。

将千牛卫与贪狼卫的病患(还有千牛卫的后勤行政)都丢给顾宸,楚秋和晏长风发下翌日寅时三刻出兵总攻的军令,两军像机器一样运转起来,等待出发的那一刻。

那一战,楚夏大胜。

但是楚秋,却永远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和千千万万死于疫病的将士一般无二。只是他在战争的最后才感染,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青山处处埋白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楚秋曾笑言的一句话,最后一语成箴。

“轩之?”擦好长枪的楚秋侧首去瞧顾宸,见他神思不属,奇道,“好容易暂且忙完歇会儿,你在想什么?”

想你。

顾宸神色一整,出口的却是:“出去走走?”

“好哇。”楚秋将长枪向后一别,洒然一笑,“这些天身兼数职,辛苦你了。好在,快结束了。”

军中自然少不了文职,文官身体比武将差得多,此番大多感染,猝然空出不少职位来。俗话说“能者多劳”,顾宸只好一人担任好几个文职,忙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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