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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时1(1 / 2)

09的童年似乎只能用乏善可陈来形容,9岁之前,他并无任何羁绊。

在拉塔基亚(LATTAKIA)运送物资时,一名强壮高大的地中海沿域男人强暴了身处中东难民营的16岁女孩。

男人逃走后的一个月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个认知让她于无数个深夜里痛声哭泣,由于条件恶劣,加之法律严禁堕胎,她别无他法,顶着世俗的白眼和唾骂,将这个孩子生了下来。

一个高加索人种和阿拉伯人种的混血,十分漂亮。在他睁开眼睛前,女孩甚至萌生了一丝做母亲的使命感和幸福感,她虽然自保困难,放养一个孩子长大似乎也没有那么困难。

然而这个念头在24小时后被完完全全打消了。

她崩溃尖叫,伴随着怀中婴儿的哭声。

那个孩子睁开了眼睛——右眼瞳孔是和她一样深邃的黑色,而左眼瞳孔却是如同那个强奸犯眼睛一般的靛蓝色。

不堪的记忆如噩梦般铺天盖地朝她袭来,她怒不可遏。几乎在同一天,在深夜里,她抱着他走出医院,将这个患有先天性虹膜异色的婴儿丢弃在了医院门外的垃圾桶旁。

幸运的是,当天夜里从阿尔霍尔来了几个患麻疹的急诊儿童。

阿尔霍尔难民营位于叙利亚东北部,环境恶劣且充满危险,当地医疗设施也极其落后。每年都有或多或少的急诊儿童被送到拉塔基亚——这个面积最大,条件最好的地区寻求医治。

司机马顿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他时常往返这里运送病患来赚点外快,这次如同往常一样,循着记忆将车开到了距离主区大概五千英尺的桑德医院(SOUED HOSPITAL)。

他烟瘾犯了,等着几个孩子入院了,便出了门抽烟,仅剩的一根烟蒂被他几下抽完,他意犹未尽地将残余的烟屁股扔入垃圾桶,却瞥见垃圾桶旁的一床薄布。

准确来说,是薄布里包裹的婴儿。

“多可怜的小家伙。”借着医院大厅昏暗的光线,马顿喃喃道,上前将他抱起。

他看样子刚出生就被人抛弃了,躺在冰冷恶臭的垃圾桶旁奄奄一息的,十分可怜。

他将怀里的孩子带回了阿尔霍尔,那里三分之二的人口都是儿童,他不会感到孤单的。

天亮后,他找了几个有奶的善良妇女轮流喂养着,她们惊叹于他奇特的眼睛,一边如同当地的火药般漆黑,另一边却如同阿西河般湛蓝。与此同时她们也在暗暗担心,怕拥有这样眼睛的主人是一名盲人。

其中一位妇人为他取了名字叫赛门(Simon)——希望他可以像自己已经过世的丈夫那样,成为一名忠顺无畏的士兵。

就这样养到了四五岁,他成为了野孩子,因为喂养他的那几名美丽的妇人几乎都被无情的炮弹夺走了生命。

流浪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他出生在和平的国度,他所要做的仅仅是寻找一名好心路人,向他询问孤儿院的位置。

然而他降临在这里,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他不仅仅要学会一边躲避着炮火的轰炸一边搜寻能入口的食物来填饱肚子,还要学会在同龄人的排挤和压制中脱身——因为他可笑的眼睛。

大多数情况下,即使他避开人群独居生活,得到的食物似乎也总被人抢走。几个同龄的孩子朝他扔石头,为首的孩子叫约萨德,已经十岁了,个头儿高,长得壮,在一群瘦骨嶙群的孩子里十分具有威慑力。

约萨德上前按住他,其他几个孩子一拥而上,抢夺他手里刚分到的两片干面包。他咬着牙反抗,像一匹幼狼,露出未发育好的乳牙狠狠撕咬住约萨德的胳膊,虽然他知道这会招来更严重的拳打脚踢。

约萨德痛叫一声,啐了一口唾沫:“狗娘养的小杂种!”

他拽起他的头发,勾起两根手指便朝这个咬疼自己的混血杂种眼睛挖去。

不料对方却不知突然哪里来的力气,像濒临灭亡的小兽最后的奋起反抗,狠狠地朝他的下体蹬了一脚。

约萨德双目怒瞪,内里还有因为疼痛强忍的泪水,他怒吼一声:“给我打死他!”

最后没死成,他们仅仅开场了不到一分钟,便被赶来的老师驱吓走了。

“约萨德、卡鲁依夫还有卜勒特,你们又逃课!”老师隔着老远过来逮人,喊了其中几个他的学生,几个孩子看到老师手里拿的长棍戒尺,赶紧转身逃跑。

几个孩子走后,他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额头的血迹,身上本就脏兮兮的衣服此刻破烂不堪,露出小腿和膝盖处的淤痕,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了,他只将握在手中那锋利的、被精心打磨过很久的残余炮弹碎铁片塞回裤腰。

他从不畏惧豁出性命守护自己所拥有的东西,虽然他能守护的也只有自己的性命了。

若这点做不到,他会用铁片抹了对方的脖子,最糟糕不过同归于尽。

角落里走出一个同样脏兮兮的女孩,她看起来有七八岁了,事实上,他知道她或许有十岁了,只是营养不良导致她发育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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