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射击成绩怎么样？”

游函打开家庭小助手的后盖，用螺丝刀拧开螺丝，检查芯片上方的电路板。红色导线，蓝色导线，旋转相交，层层叠叠，像人类体内的基因与血管。

“心理测试是在明天吗？用不用我陪你过去？”

天花板、墙壁、地面都是纯净的白色，纯白色的客厅简洁空旷，流畅的线条富有庄重感、机械感与未来感。游牧坐在客厅唯一一把椅子上，那是把古地球时代遗留下的古董椅子，以象牙、云母、麻绳、珐琅彩与眼镜蛇皮为材料，其流派被称为新艺术。

新未来。

“我得了七分。”

“是很厉害的意思吗？”

“我不知道。以古生物科研助手的标准说，应该是吧。”

“颜鸢的儿子和你同一批训练。他怎么样？”

“对得了九分耿耿于怀。对颜鸢……看不出来。”

“可怜的小鸢。射击训练只是想保证遇见危险时你们不至于愣着送死。荒星探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也别太出挑，否则领导只逮着你一个薅羊毛。实习结束后有一个小型汇报演出，如果有人对你笑，他不一定是真的想对你笑……这都是我在检测所得来的经验。现在说虽然有点晚，但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去，就留在这里。【我们】的生命长度和人类不一样。没必要那么激进。”

客厅的其中一面墙壁是一扇十米长的玻璃幕，玻璃外是一座四十四米宽的瀑布。该瀑布在古地球时代真实存在，因出水量巨大水雾升腾，很多电影都在当地取景。其中有一部讲的就是游牧【祖先】的故事。自从人类在红其拉甫山口建造地球第一座宇宙空间梯以来，人类殖民太空，大量的文明遗失了，中子星破碎，人造日月冉冉升起。

游牧看向玻璃外，半睁着天蓝色的眼，过了一会儿才说：“人类在进化。”

“所以【我们】覆盖人类，混血。几百年后，【我们】就是【人类】，【人类】就是【我们】，这是稳妥的办法，用不着【你】去军队里冒险。”

“权力是保障。”对此游牧显然另有打算。“如果我暴露了，我会杀死周围所有人，包括我自己。你只要赶紧逃就行了。”同样的，如果游函暴露了，无论在哪座实验室、第几层，游牧都会去杀掉【他】，让【他】体面地回归星星。

最后一次沟通无效，游函不再阻拦他。螺丝刀挑出一根烧黑的导线。剪刀剪断后去掉两段部分绝缘皮，重新连接金属丝，用家用型简易式修补器补好外皮，压实。拧好螺丝，盖上家庭小助手后盖，重启。游函转而嘱咐：“到了军队，记得做一些同龄人会做的事，不合群会让你的评分降低。”

“什么是同龄人会做的事？看A片？”

游函嘴角抽搐，忍了一会没忍住，问：“你在哪学的这个词？”

游牧没有转头，而是释放背后的翅膀。巨大的优美的白色翅膀抵住屋顶，树冠一样张开，翅膀上有游牧真正的眼睛。

眼睛靠近游函，问：“你有好看的A片吗？”

软软的羽毛落在触手上，遥远的【古生物】、【神】，这么看好性感。

“你想要什么类型的？”

“我不知道。同龄人爱看什么样的？”

“放课后轮奸短腿校花。矮个子军妓，小军犬，未成年肉便器。”

“听起来好怪。”

“……”

“传我一份。”

“好。”

触手按下按键。

“精致生活人人有责——伟伦工业第八代家庭小助手竭诚为您服务。游函先生，门外有四名警察，他们让你别躲屋里不出声他们知道你在家，开门。”

“！”

“！”

审讯室里，游函和领头的警察面对面，桌子上有一根别致的圆柱形合金艺术品雕像，其油亮程度应是被人长期拿在手里把玩过，蘑菇头的部分很有压迫感。桌上还有一杯热水。领头的让手下也给游函倒一杯，实习女警给游函端来一杯昂贵的养生茶。

领头的瞟了一眼游函杯里的人参、鹿茸后就打量起游函，“接到群众举报，你和你的养子存在骇人听闻的不正当男男关系，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造谣！百分之百的造谣！”游函义正言辞，“我游某人行的正坐的端，身正不怕影斜，有些意图诡谲目的叵测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反动分子专爱捕风捉影乱嚼舌根打小报告，破坏别人亲子和睦家庭团结，恳请组织明察，优化我区舆论环境，还广大人民群众朗朗青天。”

“你不是某机器制造公司的客户经理吗，怎么这种话一套一套的？你真的只是个客户经理？”

“这不是年轻人内卷么，连我这种上了年纪的都不得安宁，只能去做斜杠中年，掌握一些我也不太想掌握的技能。”

“例如SM？”

双方都笑了起来。

领头的换了种更舒服的坐姿，食指在桌上不紧不慢地敲着。“别和我耍贫嘴。老实交代，你之前搞